小亦橘子（该账号不使用啦）

捡到了暖冬。

‖孤寡家猫莱x孤寡野猫布

‖慢热向，一见钟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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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，莱特宁，你以后就住这儿，记得别把家里弄太乱。”

穿着浮夸的女人用四指捏好自己的小皮包，剩余的一根挤出来指着橘猫的小鼻子。

“喵。”

猫以冷淡的回应送走了长发卷卷的女人，待汽车声远去后随手抓了件宽身的衣服套上，用柜台的钥匙打开了家门，后腿一踢又关上。

新家的城市很旧，风过秋叶落，早已满地霜叶，猫咪在上面踩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，但并没有清洁的人员呵斥着把猫咪和枯叶扫走。

“喂，小子！”

清亮的嗓音和风相揉，拌住了猫咪的脚步。....当然，最主要还是猫咪的尾巴一紧，被粗鲁攥住。莱特宁以余光轻瞥，是只坐在木箱上的黑色野猫，毛发略杂乱，单薄宽松的衣物被风卷起几阵波浪。

“别呆了，算你走运，今天我小弟不在，你来给我做点杂活，我放你走。”

“什么活..？”

“剪毛。”

“啊....？”

“别愣了，接着。”

黑猫抛过来一把黑柄的剪刀，刀面稍有生锈，但暂未影响锋利。莱特宁在急躁的催促下抚起黑猫的鬓发，稍作比划剪下一刀，掉落的发不多处理就会被风散往别处。

黑猫的脾气随毛发逐渐清爽而被降下，他粗略回想，觉得并无见过身后的这位，随口便发问他是否刚搬来。

“嗯，今天刚到，出来走走。”

“家猫？”

“嗯。”

这个地儿是没多少家猫的。

人们不是早已搬迁去大城市，就是在为脱离这里而奋斗。这里只有些被抛弃或迷路到此的野猫，似乎因为以前野猫泛滥，还有捕猫杀猫的人定期巡逻，这个月的巡逻日子快到了，所以黑猫让同伴早点散开避一避。

莱特宁看他似乎想什么想入神了，轻轻拍了拍他肩膀。

“弄好了。”

黑猫眨了眨眼，从旁边的杂物捣鼓出一面小铜镜左照右照了一通。

“还可以嘛。”

“谢谢，那我先走了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

黑猫本想抓住他的手腕，一时失手，又攥到了橘色的尾巴。

“......”

“...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莱特宁。”

猫咪侧首吐露词句，眼神略显不满地抖擞开黑猫的手，缓步走掉了。

到家时已是傍晚，孤寂包裹昏黄的天，柔云吐出归巢的鸟，鸟用翅膀扫走夕阳，几声叫唤正欲摘出黑夜。莱特宁锁上门，隔绝了寒流。

猫没有踩响地板的声音，于是只有沉默陪他吃饭，且同样无声地迎接新家的第一个夜，房子里并不会冷，莱特宁在整屋安静里入梦了。

翌日，早起的窗震出声响，莱特宁揉着眼裹起毯子开窗，单薄的黑猫拎着几瓶牛奶探出头。

“家里有人吗？”

“...没。”

说罢黑猫把牛奶塞到莱特宁手里，自己手脚利索地攀着不知什么窜了进来，顺势一边搓了搓发红的手，一边道。

“冷死了，这是附近的奶奶给的，她偶尔会在门口放点米饭和牛奶。给你一瓶当答谢。”

莱特宁安静听着，握了握瓶身便搁置到一旁。即后侧目偷瞧了黑猫泛红的手，领口宽松所露的锁骨，有些浅浅伤疤的脖子，再到被修剪过的黑发，格外有些乖顺。莱特宁回神，没有再往上看他的眼睛，顺便自顾自说道。

“屋子的主人应该不会回来了。以后会有人定期来打理这里，是每个月月底，你在这住一阵吧。”

“...不用了。”

“牛奶还你，你陪我。”

莱特宁叠好毯子，套上毛衣，四指拎起奶瓶面对黑猫，语气平淡，理直气壮。

“你这人是不是有点不要脸？欠揍。”

莱特宁笑了笑，没再接话，自顾自去热早饭，屋内安静了十几分钟，猫咪擦了擦胡须，转悠回空无一人的房内，当然啦，桌上留着黑猫的礼物，空气余着黑猫的味道，猫咪心情很好，伸了个懒腰，窝起来开始睡回笼觉。

-

这几天都在降温，约莫要入冬了，猫咪整日很困倦，不愿动弹，不愿挪窝。外面似乎热闹过一阵，但这些时光都被睡梦偷偷藏匿，没有被猫咪知晓。猫咪抖抖耳朵，难得的大晴空让他醒了神，他望了望桌上的空奶瓶，又想起黑猫惹得自己心里发痒的模样。

猫咪决定出门了，因为想见见别的猫。

莱特宁裹了大衣和围巾，尾巴缩进长长的衣摆里，暖橙色的毛被风吹得一抖一抖，但不阻碍他脚步的愈发加快。着急的心情也并不会挽留木箱上面黑黑的野猫，莱特宁没有在这找到他。

说起来，这边似乎连野猫都没有，只有黑猫。

猫咪皱了眉，胡须连着耳朵一并耷拉稍许。天光落下，晴空落幕，莱特宁沿着街道侧面，逛到一条路的尽头，街灯坏了，但猫咪的视野尽头却亮了起来，是黑猫。

莱特宁跑得很急，急得险些摔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。他借光看了几秒黑猫，衣服破开几处，皮肤冻通红了大片，身上也许多擦伤，呼吸很低，眼睛紧闭，神色略差地躺在破损木材与断裂钢筋交叠的角落，很安静，很乖顺。

莱特宁把大衣和围巾裹在他身上，又把他整个人裹在怀里，黑猫的身体确实有些冷，圈进怀里的时候，冷得胸口有些发痛了。

到家时候已经入夜，墨色很深，街灯很冷，几户人家室内的光透不出温暖，只有两只猫的呼吸还在踉踉跄跄。

莱特宁把黑猫放到窝里，用热毛巾慢慢按着他的皮肤和血液流动的地方，窗外呼啸的声音和莱特宁的心跳声没有把他吵醒。家里没有准备伤药，也幸亏他伤的不严重。

莱特宁小心翼翼把手伸进被窝，悄悄地点到黑猫的指尖，愣了一会，慢慢收拢，缓缓滑进他的指缝，贴着他微凉的掌心，轻轻握着。

莱特宁不是很喜欢这座古板的城市，不是很喜欢这个安静的家，也不是很喜欢那天没有敢去握黑猫的手的自己。

他轻吻了一下黑猫的手背，裹着毯子到客厅的沙发上，度过第一个内心不安静的夜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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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猫隔日下午就醒了，莱特宁正巧进来，看到他坐起来一些，靠在床上。

“醒了？”

“你捡我回来的？”

莱特宁唐突笑了一下，被黑猫用漂亮的眼睛略恼地瞪了。莱特宁收敛一些，往床边坐下，低头瞧着他。

“你这说法好可爱。是我捡到你了，小野猫，你这几天是干什么了？”

“...我叫布奇。”

黑猫略有无语地报上姓名。缓了缓神，一五一十将捕猫的事情道出。自己有些怕冷，降温时候行动有点不利索，跑路时候从上头摔下来了，似乎就冻昏在那。黑猫喵喵喵描述的期间还被莱特宁动手动脚好几回，伸手拍开，他隔一会儿又继续伸过来，黑猫咬牙切齿地讲完，终于抬头又瞪了莱特宁一眼，于是发现了猫咪眼里辗转着十分灵动的色彩。

莱特宁本只想确认他的伤口是否还会疼痛，却变得单纯只是想再触碰到他，温暖的，不一样的，从未见过的，又如同猫薄荷一般的。

“你是真不要脸？别摸了。你怎么会找到那？”

“你不应该庆幸我找到了吗？”

“....那算我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
“不，我也庆幸我找到你了，不管是来这座城市，还是来那个巷口。”

猫咪突然放软了语气，整只猫也很软，像棉花那样柔软。

布奇被看得有些不自在，微微张了张嘴，又无法回应他的话语，只好别扭地低下头，蜷缩回被窝。他觉得自己有点烫，大概是让被窝闷的吧。他想。

好一会儿莱特宁才离开房间，说去准备晚饭，布奇等体温正常些了，也跟着落地，他赤着脚，露着脚踝，走两步还有些凉。

“你从衣柜那抓两件套上吧，你原来的衣服划破了几处，我不会缝。”

莱特宁的声音从别的房间飘来，布奇淡淡地应了一声，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莱特宁的衣物放得不算很整洁，只是简单地全都挂起来，布奇挠挠头，随意抓了几件顺眼的穿上，即后对着镜子晃神了好一阵。

.....操，身上都是那只猫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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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奇终于同意暂时在莱特宁家里住一阵，他说不怎么冷了就会走，但莱特宁似乎没怎么听进去，晚上偶尔还会挤到他的窝里寻暖和。莱特宁觉得这样的夜晚不会有无边的寂静，他心情很奇妙，胸口的某颗种子破土而出，贪婪着阳光。

但布奇实在没忍住，猛得起身问他是想干嘛，你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猫吧。

“我对你心动了，可能是这个原因。”

“...你有病？”

黑猫冷骂一声，又觉得体温有点烫，他凶巴巴地躺下，背对着莱特宁。而他背后的猫咪没有应声，隔了那么会儿，开始用猫爪尖儿轻轻戳着他的背，戳了几下又得寸进尺地把他揽进怀。

“能亲你吗，布奇。”

莱特宁的声音很近，让他一时没有回避掉，便含糊地回应了，但声音很小，很小，很小，小到只有一只猫听到了。